carpe diem

2005年3月7日
池袋 – 六本木 – 新宿

說來好笑，此行自助，真的是場隨性的東京漫遊。

沒有嚴謹的旅遊計畫，沒有行程表，今天永遠不確定明日的下一站。每晚回到池袋都將近深夜，草草梳洗，準備就寢。隔日的行程往往就在眾人三言兩語的唱和中迅速決定。大家都是隨便好相處的人啊。

迎接在東京的第一個早晨，天氣晴朗，是我們展開東京遊歷的首日。先從所在的池袋逛起，昨天見識到夜都會的魅力，燈紅酒綠，屬於夜貓族的世界。過了一個晚上，風情迥然不同。街上商家已經開門營業，咖啡店正值早餐時段，現煮的咖啡香從乾淨明亮的玻璃窗散溢而出。人行道上多了腳步急促的上班族，或悠然踱步的阿伯阿桑。這是東京的早晨。

一行人漫無目的地散步，穿梭在巷道內。日本的本質一直是安靜的，即便是東京如此繁忙的大都會，在熙來攘往的商業區裡依舊隱藏著許多鬧中取靜的小巷弄，不經意轉個彎，就闖進某個神秘僻靜的角落，流動彷彿定止，無聲無息。這種靜謐恬淡的獨特氛圍，我總覺得，是日本最迷人之處。

早春的日本，寒意尚未完全消褪，地上有些未消融的殘雪。乾燥冷冽的空氣經由呼吸竄進體內，著實提神。循著路標，找到隱匿巷弄中的立教大學，這時還在放春假，校園內空空盪盪。校內建物新舊參差，有不少紅磚砌成的西洋式建築，尤其是大門的鐘樓，古樸不失莊嚴，有著濃厚的英式古典氣息。

欣賞日本的建築藝術是種享受。東京活像一部超大型的建築博覽場，名家大作俯拾即是，雜揉東西所長。枝枯葉落盡的行道樹，在街頭隨處可見，光禿禿的骨幹，看來蒼勁而不孤傲，或許因為是身處都會，人氣旺沛的緣故吧。

隨意找了家咖啡店，解決早餐，開始今天的遊歷。池袋在東京是有名的購物天堂。車站本身就是一間大型百貨公司，西武與東武百貨橫據東西兩側，地下則是商店街，密如蛛網。我們在百貨超市邂逅了傳說中，「會唱歌的小玉西瓜」（¥1800）、「會跳舞的哈密瓜」（¥16000），首度開了眼界。穿越地下街，從西口跨到東口，找到火車壽司，心滿意足的初體驗。接著在悠閒晃步中，驚喜發現當地的「Mister Donuts」甜甜圈，免不了又是一陣瘋狂連拍，就在人家店門口。

結束池袋，動身前往六本木之丘。擠上電車，沒位子坐就扯著拉環隨車身搖晃，日本電車真是這樣的，整節車廂安安靜靜，乘客閉目養神或低頭玩手機，不然就是眼神放空望著窗外的遠方，人人保持著一段悄靜無聲的無形距離。

六本木之丘是都內近年新興的大型購物中心，結合地面上的超高大樓與地下商圈，形成龐大的多功能商業區。緊鄰朝日電視台的森大樓，登上頂層可鳥瞰東京全景，並有專業的藝文展場，是熱門的旅遊地標。當天適逢森美術館有場現代建築藝術與LV百年紀念特展，我們買了套票，來一場知性之旅。後來還不怕死地找了間高級咖啡廳，享受奢華典雅的午茶蛋糕。依珊知道我們在這裡耗去一整個下午，嘖嘖稱奇。

待天已全黑，一行人動身前往新宿。新宿是東京的重要都心區，以燈紅酒綠的夜生活聞名，歌舞伎町入夜後展現旺盛的都會活力。在新宿東口，甜美可人的街頭歌手Asuka奮力演出，著實令嘉鋒念念不忘，一個衝動的箭步，明日香單曲入手。在鬧區內漫步閑晃，無意中發現一條燒烤通，兩側全是類似台灣路邊攤的店面，大多是燒烤屋，還有幾間拉麵店，全是庶民美食。巷裡的店家都不大，矮矮的老舊木造建築，不出十來坪的空間，沒幾個人就塞滿了。用餐環境雖不頂舒適，卻極富懷舊氛圍。店裡沒有所謂的人際距離，熟識陌生一律排排坐，肩貼肩，三五人挨著炭火臨桌小酌，看來人情味十足。我們隨意走進某家店，體驗原汁原味的居酒屋風情，也發現中文在東京暢行無阻的事實（東京有許多”佯裝”成日本人的華語人士），暗自警惕今後得謹言慎行。

新宿的黑夜比白天更明亮動人，同時潛藏許多安全因素，不適合菜鳥觀光客深夜久留。小逛一下歌舞伎町，參觀「案內所」，滿足好奇心，就跟著夜歸的人潮，搭上山手線回池袋，結束今天的旅程。